君如玉珩

【江夏抽卡-12】江夏的人生转折点-15-乌佐替身之面试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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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佐的替身-面试通过》

  【黑色轿车碾过深色的路面，穿过挂着斑斑锈迹的铁门，驶入工厂院中。

　　伏特加找了个角落把车停下，看向琴酒的目光隐约有点感慨——以前给琴酒当助理，偶尔还会有一点“伴君如伴虎”的惶恐，毕竟琴酒大哥杀人如麻而且冷酷无情，砰砰爆头不眨眼……但如今和乌佐一比，至少在对待下属方面，老大简直是天使，是攒八辈子福气才能遇到的模范好上司。竟然主动帮他挡下了乌佐不怀好意的比试邀请。

　　说实话，刚才，伏特加听到乌佐提出让他“和西图打一架”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总在觊觎他地位的阴险新干部，终于图穷匕见了……】

　　新干部啊。说起来，这个代号伏特加的男人是不是太过于害怕身为乌佐的江夏了？

  佐藤美和子有些疑惑。

  不过他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误解江夏倒也正常。

　　【江夏和松田阵平下了车，脚刚踩到地面，就几乎同时望向了各自对侧的楼顶。

　　琴酒察觉了他们的打量，刚才被西图按住枪的不满依旧未散，但眼底却多了一丝欣赏——这才是组织成员该有的素质。乌佐和西图刚才望着的地方，正是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惨白的照明灯光从两侧楼顶斜斜打下来，狙击手们藏身在光源背后的阴影里，按理说人眼几乎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捕捉到他们准确的位置。如果不是狙击手们之前给琴酒发过信息确认，琴酒觉得，自己恐怕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基安蒂和科恩藏在哪。

　　……但乌佐和他的新部下，竟然做到了。】

  组织上层的风格——或者说琴酒的风格。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

  不会是察觉了杀气吧？这么远也能感觉到？

  不止他，很多人都有一样的猜测。

  越想越觉得江夏的天赋真是作弊，任何起了杀心的人在他眼里简直是无所遁形啊。

  难以暗杀——虽说他们怀疑就算杀死了江夏，他会不会又在另一具躯壳中重生。

　　【琴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狙击枪的存在，但他也没想过要连位置都一起透露给江夏。

　　不过现在，既然这两个人自己发现了，倒是省去了一点说明的时间。

　　江夏还在来回看屋顶。

　　琴酒把叼在嘴角的烟掐灭，丢回车里，坦然道：“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两把枪，一把瞄着你那个新部下，一把对着你。”

　　琴酒确实想试试乌佐拉进来的，这个胆子很大的新人。

　　但他也绝不想当一个鲁莽行事的枉死鬼——这种胆大又谨慎的性格，也是琴酒虽然看朗姆不爽，却依旧在两年前配合朗姆实行了那个“试探黑麦威士忌”计划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多亏这种谨慎，他们才鉴别出了一瓶变质假酒。黑麦威士忌的真名，根本不是什么“诸星大”，而是混进组织里的fbi王牌，赤井秀一。

　　……

　　而现在，琴酒的警惕之心，也从未消退过。

　　——先不说乌佐那令人难以捉摸的恶趣味。

　　就算乌佐真的对上司和组织忠心耿耿，乌佐找来的部下，也未必会拥有同等的忠心。

　　再擅长识人，也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西图其实是个搭着乌佐混进了组织的暗杀者，现在是想假借切磋的名义、对组织干部痛下杀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楼顶端着枪的那道保险就会立刻启动——基安蒂和科恩其实各自都带着两把枪。一把填满实弹，另外一把则填装了麻醉弹，随时可以无缝切换，即使在缠斗状态下，也不用担心误杀。

　　至于连狙击手都来不及开枪的秒杀……

　　琴酒总觉得，把这种极端情况纳入对策范围，是对自己的侮辱——西图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武器，那把削皮刀也被没收了。而琴酒自己是个在一线奔波多年的组织骨干，身手经历过实战的千锤百炼。就算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的有人能徒手杀死他，但那也一定有所征兆，他绝不会像个遇到行家的路人一样在一瞬间被拧断脖子。

　　而且不会出现那种极端的结果。

　　……

　　江夏听完狙击手的事，没用琴酒多加解释，就明白了背后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懂了。被狙击枪指，和被手枪指，其实没什么区别，唯一麻烦的就是杀气离得有点远，鬼们想贴过去得飘出更远的距离……】

  赤井秀一身边的人不由想起那一次失误，就差一点点。

  而赤井秀一没有想。遗憾归遗憾，回头看毫无用处，他所要做的是继续前进，寻找下一次机会。

  经过那次之后，琴酒一定更谨慎了，但他本来也很谨慎，所以问题不大……

  正在从头开始了解琴酒的人也感到了他的棘手。这个男人竟然连这么极端的情况都要纳入考虑。

  以及江夏和西图能发现狙击手应该真是因为杀气。

  红黑方在分析。

  这是实锤了吧，另一个琴酒其实不觉得乌佐这样的成员会对组织忠诚。

  即便如此还是信任他……看来乌佐的人设立的非常成功，成功到连琴酒这种疑心病都觉得乌佐不会背叛组织，或天生与组织互相适配之类的。

  另外，另一个琴酒眼里的乌佐也绝对可控，不是那种会造成无法预计的破坏的疯子。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咔哒声。

　　江夏疑惑地一转头，发现是松田阵平在活动手指。这只鬼看上去表情冷漠，心里却显然对待会儿的切磋颇为期待，竟然硬是把傀儡手指活动出了关节的咔哒声响。

　　“……”江夏沉默片刻，感觉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就像让小兰同学跟一块等身高的限量草莓布丁打架一样，打架本身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关键是这种经历令人心情愉悦。】

  “好像人类。”降谷零低声道。真是疑惑西图的躯壳到底什么构造。

  毛利兰听到江夏的心声，不由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这，确实很愉悦。但真的不会打到一半想吃一口吗？

  黑方这一刻眼神都很微妙，他们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鬼不会吃人吧？

　　【但理解是一回事，理智是另一回事。

　　江夏警惕地在心里提醒：[你现在有实体，动作不要太明显……算了，你别动。]

　　“……”松田阵平气焰一弱。

　　不能亲自动手好可惜……】

  伏特加忍不住了，他感觉浑身一阵发毛：“这条子什么意思，他会把人类当限量草莓布丁吃掉吗？”甚至可能还想先洗干净再摆个盘？

  琴酒没有点出伏特加嘴里那个人类就是另一个琴酒，现在也确实没什么人关注这一点。

  他给伏特加解释：“说不定是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真要生吃活人……风险太大了，也太麻烦，他怀疑江夏不会养那种鬼。

  降谷零沉默了下，不是很能接受松田阵平把琴酒当布丁生吃掉这种结局。

  就算是吃，应该也是吃人类产出的某些东西吧，比如说杀气。这不才更合理吗？伏特加还是这么蠢。

　　【琴酒不知道部下和部下的部下在暗暗交流些什么，否则可能已经抢过狙击枪亲自动手了。

　　他一无所知地收起枪，转身走向前方的空地。

　　松田阵平回过神，跟了过去。

　　两个身形高挑的黑衣人离开车辆一段距离，到了更空旷的地方。既方便开打，又方便楼顶的狙击手瞄准。

　　宫野明美虚影短暂出现了一会儿，她左右看看两个狙击手的位置，如同背后灵般从背后贴着江夏，和他紧挨着，双臂环绕他的脖子在江夏身前扣拢。

　　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把握好时机。

　　一旦狙击手朝江夏开枪，优先保护主人，等主人抵达安全的位置，再和其他鬼们一起，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抓走。

　　这里不算江夏，一共有四个组织干部。楼上的两个人想下楼逃走，需要一定的时间，在那之前先把琴酒按住装箱。

  对了，除了琴酒，还有……】

  佚名小姐的这一段心声，第一句是坚定果决的，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接下来的话平静中暗藏期待。

  “除了琴酒”之后，情绪转变为垂涎与渴望。这里的感情是最热烈的。

  宫野明美能读出开头那一句并没有被特别强调，看得出能保护好江夏这件事对佚名小姐来说是平常就能做到的。她不由有点羡慕。

  “……那也很不妙啊。”伏特加喃喃着，跟影片中的自己同步打了个寒颤，“这些鬼都是怎么回事，个个都想着收藏人类。”

　　【就像是感觉到了宫野明美的垂涎，伏特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板起筋肉虬结的脸，警觉地看向江夏，然后立刻就后悔了——刚才，乌佐其实根本没在看他，只是在盯着场内的两个黑衣人走神。可如今自己一转头，乌佐察觉了这边的动静，视线一转，立刻就看了过来。

　　“……”

　　伏特加若无其事地望天：自己戴着墨镜，而他这对质量绝佳的镜片，在烈日底下都不怎么透光，何况是在这处深夜的工厂……乌佐不可能发现自己刚才在偷瞥他，假装无事发生就……嗯？？！你过来干什么！！

　　江夏走到了他旁边。

　　伏特加本能地从余光里瞄了一眼身边的车，确认逃走路线……但也只是确认，没敢真的溜上车一脚油门开走，尽管他心里确实很想那么做。

　　伏特加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野外生存手册上看到过，说遭遇某一类猛兽时，不能仓促逃走，要勇猛地跟他们对视，因为那样死得比较有尊……啊不是，因为那样能让对方感受到一定的威胁，而逃走则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猎物地位，只会死得更快……此时，伏特加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个没什么用的知识，而且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组织里的前辈，不该在乌佐面前表露出胆怯的情绪。因为万一真露，这恐怕只会让对方觉得有趣，进而加大对他的磋磨力度……好不容易有一个波本冒出来吸引仇恨，伏特加决定尽力按平常心表现，不让自己跳上一仇的位置。】

　　所以在组织里的人看来，波本吸引到了乌佐的仇恨？那个《地狱之旅》里的波本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降谷零越来越好奇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登上江夏的仇恨名单，感兴趣名单或者说食材名单倒很可能有他的名字。

  应该不会是普通的不愉快才对，而且很可能是与案件相关……即便如此，那个波本难道都没有发现江夏的不对劲吗？

  而琴酒再度感觉到了乌佐的狡猾之处——如果未来波本卧底身份暴露，乌佐的嫌疑肯定不高。除此之外，乌佐肯定也做了别的预防手段，给自己脱罪。

  说不定到时候乌佐还能成为两边讨好的得利者。琴酒磨了磨牙，杀气暴涨。

　　【近十米外，两个身手同样敏捷，力道也同样迅猛的黑衣人已经打在了一起，地上淀积的厚重灰尘被震飞起来，两侧楼顶锥形的强光照在上面，像舞台剧里纷飞的星尘特效。

　　江夏看了两眼琴酒飘逸的风衣，和存在感极强的长发，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的鬼：要记住他们“混进组织”的终极目标，千万不要因为觉得顺手，就揪住琴酒的头发或者风衣下摆来个乱摔之类的招数，那样面试肯定失败。

　　松田阵平则矜持地表示扯头发是走投无路的小混混们爱用的打法，不在他的招式清单里。另外傀儡投入的材料太少，不够结实，打起人来没有平时的效果。血包好像也快破了，如果打超过两分钟，希望灵媒师主人点根鬼薄荷，稳固一下效果。

　　“……”

　　隔得有些远，江夏如今对血包只有模糊的感应，他一时无法确定血包是真的到极限了，还是松田阵平纯粹想嗑鬼薄荷——刚才在车上，琴酒提出他要自己上场试试新人的时候，江夏没直接把血包取出来。

  组织的这群人无时无刻不带着枪，灭起口来也经常没有规律，为了以防万一，避免“西图”因为“左脚先下车”之类的理由被一枪打死，江夏没有趁乱取出血包，只是把它挤平了一些，让它脱离之前的团状，这样晃荡起来水声更小，配合锐利的拳风和工厂安保设备的噪音，琴酒应该听不出问题……唔，大概……】

　　贝尔摩德点了下头道：“琴酒，乌佐还挺关心你的。”

  “呵。”想象了一下被扯头发抓衣角的场景，琴酒额上青筋一跳，只回以一句冷笑。

  不过为什么乌佐会特意提醒西图这件事，莫非这个前条子真可能干出这种事？他没有否认揪住风衣下摆来个乱摔的事！……粗暴的疯狗。

  同为暴徒，但琴酒自认自己多少还有点风度，但那个前条子就不一定了。

  众人再次收集情报。

  赤井秀一摇了下头，否认江夏乐观的想法：“如果是琴酒，应该能注意到。”

　　【江夏一边严肃思考问题，一边围观两人打架。

　　看了几回合，忽然感觉有人在主动观察自己。

　　于是顺着看了回去，并走到了伏特加旁边。

　　伏特加起初非常警觉，背上的寒毛都快炸开了。

　　但这一次，乌佐竟然颇为友善，没阴阳怪气他，反而像是过来闲聊的邻居。

　　他朝临时的“露天格斗场”一指：“怎么样，新人还不错吧。”

　　“……”伏特加顺着江夏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到琴酒大哥一拳轰向西图，西图闪身躲过、然后对着因惯性飘在他身前的衣摆犹豫了一下。

　　松田阵平最擅长的虽然是拳击，但其他各类格斗招式，也多多少少都学过。真打起来的时候，谁也不会只挑一门功夫用，而是哪里方便上哪里。

　　此时松田阵平就很想来个柔道里的撕扯动作，把人抡倒在地，再铐上个官方出品的金属手镯，直送牢底……但想起刚才江夏“别拽风衣和头发”的提醒，松田阵平没有立刻动手。】

  这时候，松田那颗警察的心倒是短暂复苏了，仿佛他没有变过一样。降谷零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这让他很难不抱有一丝希望……

  身为同期，降谷零了解松田阵平的能力，这无疑是个优秀的男人。

  假如把那一身本事用来犯罪，甚至还有了更强悍的、无惧伤痛的躯壳，以及比人类更难抓的特性……

　　【短暂迟疑的功夫里，琴酒横身一脚，松田阵平躲闪不及，像被攻城锤迎面击中，轰然朝后飞出，撞进一片锈迹斑斑的铁围栏里。

　　整片栏杆都塌了下去。溅起的灰尘和铁锈中，松田阵平活动了一下刚才用来格挡的手臂，没事人一样站起来，重新扑回战场。

　　“……”

　　伏特加视线下意识地跟着西图走了一段，又折回去，他看着原地几乎被撞出了一个人形的铁栅栏，默默攥紧了手上的枪壮胆，并勉强同意了大哥把他划分为“文职人员”的说法：跟这两个人比的话，他确实觉得文职更适合自己，甚至想一辈子都继续干文职……】

  伏特加果然不是文职。没想到琴酒那种男人对部下还挺回护的，不过这肯定是出于理智的考虑。

  红方如此想。

  跟琴酒、西图比起来，伏特加确实也像个文职就是了。

　　【旁边，乌佐似乎是觉得精彩，拍了两下手，像是在鼓掌。】

  琴酒眼角一跳。

  乌佐把这当什么了，看表演呢？

  这姿态真让人不爽。

　　【伏特加回过神，想起乌佐刚才对西图“还不错吧”的评价，很想高冷地发出“你管这叫不错？”之类的苛刻反驳。

　　但才刚张嘴，前方划出一道平滑的抛物线——这次换成琴酒飞出去了。不过他落地时没撞到东西，在空中就已经调整好了身形，还算体面地单膝跪地，落地的一瞬间就又弹射而出，带着浓郁的杀意。

　　……帅倒是挺帅的。

　　但看上去再体面，也无法掩盖刚才被打飞的事实。

　　伏特加：“……”

　　顿了顿，他默默把到口的话改成了：“……是还不错。”

　　否则岂不是连大哥一起骂进去了……

　　“确实。”乌佐笑了一下，微显浮夸地叹气，“以前自己打拼惯了，没觉得累。现在想想，有个可靠的小弟其实能省心很多，有人帮忙跑腿干脏活，不想背的锅也能随时丢过去……你明明也是干部，怎么没个固定的部下，干什么都得自己上阵，累不累啊。”

　　伏特加：“……？”

  一开始，伏特加以为，乌佐是痴心妄想，打算过来挖人——比如觉得一个小弟迫害起来不尽兴，想把他伏特加也一起挖走。

　　后来听着听着，又感觉乌佐是在嘲讽自己、想以“跑腿小弟和残酷上司”之间的天然矛盾，挑动他和琴酒大哥的对立。

　　但再一想，以前乌佐对待那些他真正在坑害的目标时，往往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反而会像普通聊天一样清风拂面。所以……

　　综上所述，伏特加突然感觉自己懂了：

　　乌佐来找他，大概只是就近找了一个可供交流的人类，用来炫耀他的工具人——能跟琴酒大哥打得平分秋色，这对新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了。

　　“……”想到这，伏特加在心里冷哼一声，偷偷从墨镜后面斜睨江夏：大哥可还没同意那个变态2号进组织呢，你得意的太早了。

　　……话说回来，2号打个架竟然还要戴墨镜，和他的主人一样嚣张欠揍。大哥捶死他！伏特加愤愤推了一下鼻梁上墨镜，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应援。

　　江夏一怔，略微往旁边看了看，发现伏特加身上竟然多了一缕杀气。依旧是刚冒头就迅速缩了回去。

　　江夏：“……？”

　　……伏特加产杀气的条件，竟然这么独特。江夏记得，之前这人饱受惊吓的时候，完全没对自己冒过杀气，现在心平气和地聊几句反而有了……这、至少在交际方面，伏特加好像也是个人渣啊……

　　江夏微带惊奇地打量伏特加几眼。

　　然后在对方警觉的注视下，收回视线，默默记下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技巧，决定下次找个机会试试。

　　之后，他一边拽着伏特加继续瞎聊，试图薅到更多。一边打量着前方临时格斗场里的情形，目光落在一身黑衣的傀儡身上。】

  无论是谁，都难以想象怎么像普通聊天一样坑害目标……但他们不由自主想到了白仓阳。

  一个要签名的小举动，就能够激起他的虚荣心，让他坚定杀人的念头。而向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小有名气的模特要签名这个举动，确实普通又正常。

　　“江夏完全误会了，伏特加的杀意还是针对西图先生的。”换句话说就是伏特加这个怂包根本不敢对乌佐产生杀意，但这不是重点，工藤新一话题一转，“所以之前伏特加根本没杀意，他的墨镜在夜里也确实能完全掩盖住他的眼神，江夏是纯粹靠自己感知到了他的视线。”

  工藤新一之前已经仔细观察过。

  影片中，伏特加的想法其实是对的。他戴着的墨镜在夜晚几乎不透光，无法透过墨镜看到他的眼睛。

  当然，不止工藤新一一个人暗暗观察。

  他们此时都得出了结论。

  除了能感知到杀意之外，江夏本身的观察力也很强，而且对视线很敏感。

　　【自家鬼的傀儡可以由江夏支配。

　　但不得不承认，它在松田阵平本鬼手中，其实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灵媒师更擅长战术撤退，或者远距离操纵。

  虽然来了这个世界以后，江夏幸运地捡到了一具武力值不低的好壳子。可他临时学到的那些格斗技巧，到底比松田阵平业余了一些。

　　松田阵平毕竟有一个拳击冠军爹的真传，估计幼年版松田阵平还不会走路，就已经在抱着拳套玩了。从出生开始的持久训练，再加上后来的警校经历——从死党们身上学到了技能的可不止安室透一个，松田阵平同样吸取了很多技巧，只可惜他死法比较独特，一切近战技能在高空密闭空间的爆炸中都没能派上用场。】

　　“这不就是活人偶吗？”伏特加脱口而出，“乌佐竟然可以分身，那他坑害组织成员后想脱罪岂不是轻而易举？”

  换个组织不认识的傀儡，同时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事后组织比起为一个失败的死人报仇，当然是更倾向于珍惜活着的那个胜利者了。

  这些搞玄学的，简直作弊啊！还有什么灵媒师，这简直就像死灵法师一样！恶魔！

  确实，虽然伏特加的比喻有些难以言喻……很难说之后的西图到底是松田阵平还是江夏。

  降谷零再次被提醒了一次松田阵平的死因，他这次更为轻松的压下负面情绪继续分析——毕竟西图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也算一种活着。

  假如江夏亲身上阵，西图就是个完美的替身。一般人就算因为“太像了”有所怀疑，也不可能怀疑两具身体是由同一个人支配的，更何况平时松田阵平也会用。

　　【现在，暂时成了格斗场地的老旧工厂中。

　　即使为了保全脆弱的血包已经撤走大部分材料，傀儡的强度，也依旧略高于一般的人体。

　　而以这样内外兼备的松田牌傀儡为参照物……

　　江夏其实一直不清楚琴酒具体的武力值。

　　琴酒平时很少跟人动手，最多动一动手指——扣下扳机；或者动一动脚——在目标脸上踩一脚让他们老实交代。

　　不过，如今看来，在身体素质方面，琴酒果然也是个开了挂的人物。他并不只是会用枪。

　　江夏暗暗点了一下头：以后哪一天，万一在组织里实在混不下去、只能抓几瓶自带杀气的真酒跑路时，套麻袋得找个结实的，说不定还要专门定制……

　　“咔哒”一声，场内打着的两个人忽然停了下来。

　　琴酒不知何时握枪在手，枪口隔着一段距离指向松田阵平，视线却看着站在车边的江夏：“收起你的歪心思。”

　　江夏：“……？”

　　……他刚才难道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专业卖自己的类型，而且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倒是偶尔可能会鬼言鬼语，可刚才他又没在跟鬼说话，难得有四个组织干部在场，鬼们都很忙……

　　在江夏微带震惊的视线中。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琴酒其实没什么证据，只是刚才突然脊背发凉，觉得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所以才随口试探一句——反正乌佐是个擅长思考的人，而且按照他平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思考的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相当于一天醒着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动歪心思，猜也不容易猜错。

　　而从刚才，乌佐停顿了一下的反应来看，琴酒发现，自己竟然猜对了……乌佐真的在打某些歪主意，而且那个主意和他相关？

　　琴酒先是有些警觉。

　　但看了看不知何时走到了车边、跟伏特加挨得很近的江夏，琴酒思索片刻，没再多想。

　　大概是乌佐和伏特加谈论起自己的时候，声音稍微大了些，自己捕捉到了“琴酒”、“老大”之类的关键词，潜意识里才产生了被人盯上的错觉。】

  开了挂？就是说琴酒很强。那西图岂不是更强吗？他的身体明显经过大幅削弱，又顾忌着血包，还时刻被无法忽视的水声干扰，就像带着一条河在作战，肯定不方便。就这样他竟然还能和开挂般的琴酒打平手。

  完全状态的西图到底有多强啊？

  这些疑问在众人心中闪过。

  除此之外，琴酒感觉那个自己已经被江夏预定了——说不定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真是想想就想杀人……从现状来看，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被江夏带走还觉得欠他一次……就如同影片里都已经意识到乌佐不对劲还为他找到理由一样。

  琴酒这一刻气压格外低。上梁不正下梁歪，从主到仆个个都想打包别人……

　　【说起声音……

　　琴酒看向松田阵平，眸底泛着猜疑的冷光：“你身上带着什么？”

　　……伏特加应该已经给西图搜过身了。

　　但刚才，打斗的时候，琴酒总觉得能隐约听到水响。

　　而经历丰富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液体炸弹”之类危险的武器。

　　松田阵平看着他不说话。

　　琴酒问完，才想起来这个“西图”好像被乌佐弄出了间歇性失声……他又转向江夏。

　　“……”江夏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可能又有哪出血了吧。不要在意，老毛病了。听医生说还有两年可活，等过完两年，我早就找到合适的新部下了。”

　　江夏怀疑血包其实已经破了——藏在脑子里的话，从外面听，声音其实没那么大，尤其是这附近还有不少杂音干扰。

　　松田阵平听到江夏的话，立刻明白了灵媒师主人的意思。

　　他左右看看，走到那座琴酒常用的焚化炉旁边，拉开炉门，一口血吐了进去。

　　然后在伏特加震惊的目光中，抬手擦掉嘴角的血，重新把炉门关好。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懂得收拾现场、不给负责善后的外围成员增加洗地负担的好心人。

  血包确实打破了。

　　好在运气不错，没掉出来，只是滑下去从上颌落进了嘴里……松田阵平回想起刚才那种血包在脑子里来回晃荡的经历，目光稍显木然：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是人了，岁月到底在他一只鬼身上做了什么啊……

　　琴酒也沉默了一下。难怪刚才，他总感觉西图有时候行动很奇怪，还会露出一些看上去很不应当的破绽。】

  果然，影片里的琴酒意识到了水声，还觉得是液体炸弹……

  但这样都和西图打了一会儿，这有可能是对于乌佐的信任吗？赤井秀一若有所思，随便猜了猜。

  萩原研二若无其事顺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其实是借此摸一下后脑。

  脑子里装血包，还能掉进嘴里……什么感觉啊，肯定很奇怪。这么一想，鬼其实都没有脑子……？咳，不对。小西图现在用的躯壳没有脑子？

  他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转而想起正事。

  这样一来，形象变成短命鬼的西图应该就不会被琴酒引荐为正式成员了吧？

　　【江夏左右看了看，感觉他们像是没打算继续，天色也已经晚了，琴酒应该还有工作要做。

　　他于是率先打破沉默，催了催面试结果：“怎么样？你觉得合适的话，以后组织里和‘乌佐’相关的工作，就找他交接了。”

　　琴酒却诡异地笑了一下。

　　他没放下手中的枪，枪口依旧正对着松田阵平：“不合格。”

　　江夏：“……”

　　他观察着琴酒，发现琴酒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上的杀气也确实浓郁了一点，但却不像以前杀人时一样，在看到目标后杀气会突然爆发……

　　总而言之，这不是正要杀人的模样。

　　“真遗憾。”江夏叹了一口气，放心地顺着琴酒的话往下说，“那就杀了吧，他知道得太多了。”

　　顿了顿，又补充：“但这毕竟是我自己找来的人，如果没了，希望组织能赔我一个差不多的……”说着就瞄了一眼伏特加。

　　伏特加：“？！”

　　江夏先是习惯性地cue了一下伏特加。

　　然后突然想起了刚才得到的、有关伏特加的“新经验”，又变得和善了一点。

　　他望着伏特加，思索着找补道：“嗯……当然，要比他再聪明一点，实在没有的话，这样的也行，另外再加几份名单让我挑。”

　　琴酒：“……”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工具人，还没真的开始杀，乌佐竟然就已经开始用他谈价码了。

　　他握着枪，看向对面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感受了一下干涸的血包，一边尽力把残留的血往上堆，一边出于心虚，望着朝向自己的枪口，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站着别动。”江夏轻描淡写地下令，看上去像个人渣上司，无情指挥着这只没见过“琴酒杀人时杀气变化规律.avi”的新鬼。

　　“……”松田阵平一怔，有些疑惑，但还是站住了。

　　同时，松田阵平忍不住开始确认脑子里残余的血量……难道之前灵媒师主人趁他没注意，偷偷塞进来了两包血？所以现在破了一包，还有另一包备选？可是怎么感觉不到血包的位置……

　　“砰——”一声剧烈的枪响。拉长的炸裂声在工厂里回荡。

　　火星和灼热的气流在枪口一闪而过，但并没有坚硬弹头洞穿傀儡空荡荡的脑子——琴酒打出来的，竟然是一发空弹。

　　……

　　琴酒嗅着身前飘过的熟悉火药味，打量着现在的场面。

　　——西图真的没再躲，乌佐也没阻拦他杀人。

　　他对这个试探的结果还算满意。

　　其实琴酒对西图这个勤奋、能力强，还听指挥的新人没太多恶感，只是觉得乌佐好像对这个工具人有些执着，所以出于谨慎，最后试探了一下乌佐对这个部下的真正态度。现在看来……确实就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西图也足够忠心。

　　琴酒收起刚才打出空包弹的枪。这不是刚才他用的任何一把——他身上竟然带着至少三把不同型号的枪。

　　“西图的详细情况我会告诉人事，让那边追查审核。就算资料难找，肯定也能找到蛛丝马迹。当然，如果什么都没有……”

　　琴酒望向松田阵平的目光有些阴森，但这番话，却意味着他默许了乌佐派西图这个“假乌佐”代替他掺和组织的事。

　　之后他停顿片刻，像是在犹豫。

　　最终还是转向江夏，开口道：“你如果再遇到忠诚度足够，能力也强的人，可以上报给我。”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又补充，“找几个活得长的，别乱灌药，其他的我们自己会审核。”

　　刚才西图的吐血量，怎么看都不像得了小病，乌佐说他还有两年可活，大概已经是乐观估计了——乌佐确实总在奇怪的方面非常乐观，比如突然带一个古怪的部下要求当乌佐替身……要不是这个新部下确实足够优秀，再加上琴酒也早就有类似的想法，现在，这间工厂肯定已经开始飘骨灰了。

　　“……”江夏点了点头，表面是应下了。但心里已经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万一挑一个卧底进去；或者挑了一个正常的人进去、结果没多久那人被策反成了卧底，那事情就麻烦了。谁让组织总是盛产假酒和变质酒……

　　……

　　短暂的试探暂时结束。琴酒让两个狙击手撤走，自己也重新上了车。

　　夜色中，同色的轿车像一道幽寂的影子，载着来时的四人驶回市区。

　　在江夏的示意下，松田阵平靠着座位，假装闭目养神。

  他脱离出傀儡的魂体虚影短暂显示出来两秒钟。

  半透明松田阵平挤到江夏身旁，松快地叹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江夏的烟盒：

　　身体确实太重了，还要时刻担心血包会不会掉出来……还是当鬼快乐。

　　江夏摸出打火机，咔擦点了一根鬼薄荷，掺的是刚从琴酒身上薅下来的新鲜杀气。

　　平时，他其实更喜欢先喂普通的杀气，等用完了再去动那些高档存货。

　　但今天，面试通过了——这意味着乌佐即将变身成一个能随意进出任何服务设施，然后在店员质疑时不经意地把有效证件亮出来的完全版黑衣组织成员。他心情好，于是就奢侈了一点。

　　江夏把假烟拿在手上，偶尔装模作样的吸一口，以免它一直空烧看上去太奇怪，但其实主要是在喂鬼。

　　现在，部下的事已经敲定了。

　　江夏本来以为，接下来，琴酒会直接让伏特加开到有车站的地方，或者去到摩托附近，把他们放下，然后一方回家休息，一方跑去加班……结果一走神的功夫里，手机响了一下。】

  西图的面试顺利结束了。

  红方意识到从此以后，乌佐在伏特加的形象肯定更可怕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西图这是多么可怕的忠诚。

  ……虽然对他们这些知道的人来说，西图也挺听话。

  松了口气的降谷零有点不爽。

  就跟警校组一样，明明之前知道了江夏的判断选择信任，看琴酒开枪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结果是空包弹，这个男人到现在还要试探下，真是可恨。

  萩原研二也放松很多，现在西图应该正式脱离被引荐为代号成员的命运了。

  琴酒有点在意乌佐对组织的评价：盛产假酒和变质酒。似乎是为了规避这一点，乌佐才不打算为组织引入人才……

  “一切都在乌佐的掌控中。”朗姆肯定道，“他真不知道琴酒做的准备吗？”

  确实，这点很可疑。

  影片中琴酒的想法已经说明了，要不是赶上这个时机，江夏让西图做的扮演尸体的准备才是正确的，他仿佛只是撞个运气，看能不能给自己省点事。

  要是换种方法让西图一点点来，事情肯定麻烦很多——而且两个长得一样的人，真不会引起怀疑吗，哪怕上一个已经被亲眼确认死亡、不可能再复活。

  一切顺利的令他们无法不多想。

  观众们无从得知江夏喂鬼薄荷的习惯，只能感觉到江夏的好心情，配合那句“现在，部下的事已经敲定了”来看，他应该是因为替身面试顺利而高兴。

  西图竟然可以把身体放在一边，脱体而出……

  基安蒂“啧”了声：“躯壳对鬼来说就像衣服吗？”

  工藤新一默默道：“这根‘烟’，或者说鬼薄荷，燃烧状态并不正常，江夏应该是在喂鬼。”

  很可能就是在喂西图。赤井秀一想。